殷桃出宫的时候，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。

她只跟我说一句话：小姐消失了！

苏小凡吗？说起来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。

对于她的消失，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感觉。以前听小凡说的话，就总是感觉，和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她跟我说，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土地有一个美丽的名字，叫“地球”还说，地球是圆的，是运动着的，是宇宙中数百万亿颗星星中的一颗。

其实，我是不太懂得她的用词，但是，却也没有否认她的说法。

是啊，是谁规定了“天圆地方”这一说法的？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“天圆地方”的真实存在。

不过，小凡所带给我的，并不只是这些。

她能够让我记住的，是因为她的思想！

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。然而她却更我争辩，说这也是错的。她说，在她所生活的世界里，男女都是平等的。那里，已经没有了什么帝皇了，也没有所谓的封建等级制度，人人生而平等。

所以，她一直鼓励着殷桃对我说出自己的心意。

呵呵，其实殷桃那么一点心思，我又岂是不知道。只是，很多时候，知道了并不等于着就可以存在。

门户之见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。即使我愿意接纳殷桃，我的爹娘，我的家族也必不肯接纳于她。或者，即使让她进门，也是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妾侍。

一个全心爱着我的人，我又如何让她受这样的罪？

一个我自己也喜欢着的人，我又如何让她做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侍妾？

所以，在殷桃来跟我说明她的心意时，我违心地对着她说让她伤心的话。那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，我就可以预见殷桃听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。只是我当时，竟然那样残忍地对她说了。

我不知道殷桃后来如何了，唯有一次在皇宫里面见到她时，她的脸上也只是挂着落寞的笑容。

我只是远远地看着，挂着我一贯的笑容。

小凡说过，我那个笑容很想让她有扁我的冲动。那个时候，我倒真的挺希望小凡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我一顿的。

我算个什么男人？少年状元？深得皇上宠爱的臣子？家族的荣耀与希翼？殊不知这一切只不过会将我压得重重的。而我那不变的笑容之下，藏着的无奈，又有谁读得懂？

而且，我的爹，已经一早就为我物色好了一个门登户对的大家闺秀了。

只是临近成亲的前一天，女方家来亲自登门谢罪。说教女无方，竟不知廉耻地与人私奔了。谁也不知道那一刻，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
娶一个素未谋面的人，然后与她共同度过我余下的人生。光是想想，就让自己觉得沉重无比。

皇上就常常和我说，皇后不是他想要立的人，皇后也不是他所喜欢的人。只是，一切都是迫不得已，才成就了今日的一切。

只是，什么才是迫不得已？

很早的时候我就发现，小凡喜欢凌空。这让我无比诧异。凌空是一个太监，而她竟然这样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一个太监，甚至放弃了皇上。我想，这应该不是迫不得已吧？

所谓的迫不得已，是自己不愿去做，但却非得去做，是这样的意思吧？

那么，我要成亲这件事情，是一定非得要去做吗？其实，我也是可以学小凡一样勇敢，对爹娘说不的吧？只是，我始终没有小凡的勇敢，所有，我才会一直让殷桃伤心。

我也没有小凡的义无反顾，为了凌空可以直接对皇上说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