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的最后一天,她在零星蝉鸣声中听见巴蒂·克劳奇叫了她的名字,斯拉文卡转过身,就连她身旁的助理迪娜都愣住了。
巴蒂穿着一件白的发亮的衬衫,他把袖子叠了上去,露出健康的小麦肌肤。她头一次见他戴墨镜,当他摘掉时,斯拉文卡看见一双朝气蓬勃的眼睛,那张英俊的脸上勾着自得的微笑,和以前她见过的每一个笑都不一样。
“嘿——”斯拉文卡走过去,感觉像是在做梦。
“你还能为我补办生日吗?”巴蒂问,双手很是悠闲地插进裤兜,仿佛他只是凑巧从这路过。
“当然,我们马上就快结束了。”斯拉文卡说,脸像太阳一样燃烧着。
然而,她们那天结束的很晚,红红的晚霞搁置在天边,斯拉文卡跟巴蒂说了好几遍抱歉,他说她必须做出补偿,然后拉着她到对角巷买了一份不太大的蛋糕。
“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得把这块吃完。”巴蒂说,用铲子从中间划出去了一半。
“好吧,”她欢快地说,“你知道我在保持体重吧。”
“我知道才这样的。”巴蒂说,露出一抹坏笑。
一切都好像变好了,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正轨。
尽管最后她会离开伦敦,离开生活了19年的英国,但斯拉文卡觉得她不再那么难过了。和朋友、家人,和她最喜欢的男孩在一起的每一段美好的时光,都变成了一幅幅魔法画像,被她一张一张又一张的裱在心里。十月拍摄结束后,她觉得她可以不留遗憾的奔赴美国,又或者唯一遗憾只剩下那尚未解决的战争。
她想她会偶尔怀念,时不时的联系,她想,她的19岁会很好,很好。
1980年12月18日,在她过完生日派对的第二天,巴蒂迟到的生日庆祝和1980年的第一场雪一起走进了那个夜。
斯拉文卡看见他走进餐厅,拿着包装好的礼物来到她面前,细雪停留在他黑色的斗篷上,在他金灿灿的黄发上,点缀着皮囊之下鲜活跳动的心。
斯拉文卡在那一刻想,她大概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了。
“生日快乐,斯拉文卡。”巴蒂说,轻轻把礼物递了过来。
盒子很轻,几乎没什么重量,上面打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,可能是那个蝴蝶结打的太漂亮了,斯拉文卡没有拆开它。
“你不想打开看看吗?”巴蒂问,有一瞬间,语气有种古怪的苦涩。
“我怕我拆开以后我会系不好它,”斯拉文卡说,这只是个借口,她害怕里面装着一封信,一封写着她们的过去,他对她的爱意,让她看过以后就无法离开的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