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塞,半下午的阳光有些晃眼,她低着头,走过人行道,迎面而来一辆大卡车,郝芷萱望着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,好明显她在等她的短信,她想打电话告诉那个女人注意看车,可是已经来不及,卡车朝她迎面而来,郝芷萱惊呼出声,远远地听到急刹的声音,郝芷萱连忙冲出去,路上行人纷纷侧目,卡车司机怒急,冲下来冲着叶衍破口大骂,她有些受着惊吓,本想反驳,才发现是自己违法了交通规则,于是连忙道歉,当看到迎面而来的郝芷萱时她有些无错,像是自己的心不在焉被看穿,郝芷萱冲到卡车司机面前,无理取闹地,张扬跋扈地冲着卡车司机破口大骂。卡车司机虚惊一场,见来了如此泼辣的女子,骂骂咧咧地开车离去。
行人见状,也只好散去,偌大的城市里,仿佛就只有她们两个人,在车水马龙的缝隙中,狭路相逢,叶衍的耳塞里还放着未完的歌曲,张国荣低沉暗哑的念白还在耳边萦绕着,他说“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,望住窗外,飞越过几十个小镇,几千里土地,几千万个人,我怀疑,我们人生里面,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,已经错过了。”熙熙攘攘的人潮里,两人四目相接,耳旁是这个喧嚣世界里的浮华,她不确定,她这一生,是否真的就和眼前这个人这样错过。
郝芷萱因和刚才卡车司机争吵,面颊绯红,好长的时间,她呆愣在那里,一直以来的伪装就这样顷刻绝提,她转过身,急急地前行,好似这样匆忙地行走就可以将刚才的关心抛掉,叶衍紧紧追了上去,她甚至都没敢去拉过她的手臂,因为内疚,因为伤害,因为自己而让自己最爱的人难过,她们就这样走着,走过了一条街,司徒和裴素婉在咖啡厅里静静地坐着,在叶衍闯红灯差点出车祸的单口,她和裴素婉着急起身,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又转了回来,做医生的,最重要的是冷静和理性,像叶衍这样的状况,怕是真的乱了好长好长的思绪,她拉过裴素婉,重回座位,开始说着生活里那些琐碎无关的小事,只落地窗外的郝芷萱和叶衍一前一后地越走越远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呢?”叶衍快走几步,串到郝芷萱身旁。
“路过。”
“你没有回我短信”她怯懦地说着。
“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”郝芷萱越走越快,刚才那一幕她还惊魂未定,如若不是那司机刹车及时,后果会是什么?她不敢去想,她本以为强压在心底的一切就这样会缓慢地被时间扼杀,可是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,你会发现一切都是那样的虚无,那样的可笑,她紧咬着下唇,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微微颤抖的手被她揣在口袋里。
“你今天怎么没上班?”她一回头,撞上她前行的步伐,两个身子突兀地撞在一起,脆弱总是会在黑夜里来得特别的销魂,还好她每天晚上都有工作,从电台回家的路上,是最难过的时候,一个人,坐在车里,安静地驰骋在这个沉睡的城市,回忆就会变得异常得清晰,只有她自己才知道,她在那样的夜里,想念她,想念那个兴许并不爱她的女人。
“没有,今天我轮休。”叶衍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,心里一酸,手轻轻地放在郝芷萱腰侧,郝芷萱身体一僵,熟悉的温度,久违了的亲昵,她离她太近了,好闻的淡雅香气又夹带着一丝俏皮,这是属于她的,这个叫郝芷萱的女人,不是香水的味道,这样的半下午,阳光照在她脸上,让人错神。
两人说着不咸不淡的话,像刚认识不久的陌路人,只那表面的疏离隐藏着暗潮涌动的情愫,一路无话,芷萱望着路旁的广告牌发怔,迎面而来的女人亲切地抓住她的手臂,“芷萱?走路怎么这么失神?”好亲切的样子,本就保持在安全距离的叶衍完全被忽视是和郝芷萱一起。
“楚旭之!”一见到楚旭之,郝芷萱顿时就像活了过来,脸上堆着笑,看在叶衍眼里十分地扎眼,身旁还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,踩着高跟鞋,身上有着妖娆的气息,这样的女人怕只有纪珂然才有这样的气质,见着郝芷萱,纪珂然也是好兴奋的样子,那个叫楚旭之的女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,一身俊秀干练的气息很快将郝芷萱包围在一起,叶衍被彻底无视,好好地相遇机会就这样被打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