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杭路。
新元集团的总部,女老板前脚刚去赴宴,后脚就回来了,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。
见她平静得有些可怕,身为秘书的朱素兰完全不敢问话,可也不敢什么话都不说。
“陈总,晚饭吃了没,要不要我去楼下,给您打包一份捞化上来。”
陈元素刚把外套脱了下来,女秘书赶紧上前接住,并挂起来整理好。
“不是很饿。”
陈元素坐在皮质办公椅上后,不禁问道:“李主任今天的发言,你怎么看的?”
女秘书愣了下,随后回道:“我站在门外,听得不是很清楚。”
陈元素斜了她一眼,继续说道:“他说这样的话,就不怕得罪人吗,今晚本来还想帮人站台,结果他跑得倒是快。”
朱素兰笑道:“要是我的话,我也跑,毕竟那话说出来,得罪了不少人。”
“你不是没听到吗?”
朱素兰苦着一张脸:“听得不是很清楚,但大致意思还是知道的。”
陈元素皱眉思考了会,说道:“海欣跟闽龙的合作协议弄好了没?”
“弄好了。”
“先拿给我看一下,像李主任这样的人,咱们也得防一手,得补充一些条款进去。”
朱素兰好奇道:“陈总,还要补充什么条款。”
“他都没跟我们商量,就将鳗鱼养殖技术公布出来,咱们跟他合作期间,必须要加一条,不得将对虾养殖核心技术对外公布,不然还怎么赚钱。”
陈总这么一说,朱素兰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,老板终于又恢复理智了,熟归熟,但界限还是要有的。
可下一秒,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,陈总皱着眉头说道:“今晚,咱们把合作协议再过一遍,明天分别交给海欣和闽龙。”
“现在吗?”
陈元素反问道:“不然,什么时候?”
朱素兰当场闭上了嘴巴,此刻的她,恨不得来个帅哥把她老板给收了。
只要她谈恋爱了,就不会整天待在公司,自己也能轻松一点,不然总跟着她,说不定也变成女单身青年了。
这让她想起过年那次相亲,对方一听自己是陈元素的秘书,没聊两句,很委宛就拒绝的。
这让她相当无语和生气,原本她想先拒绝的,因为真看不上对方,可没想被人给先拒了。
气得她都想打人,恨不得重新相亲一遍,见到他就说:“你长得太丑了,看不上。”
她工资虽然很高,可秘书这个活,还真不是人干的,正月初五就开始上班。
初六跟着一起去了闽龙,初七还得加班修改合作协议,明天还得跟双方联系。
且不单单工作的事,身为陈总的贴身秘书,她还有一些额外的任务,就是要定期向老爷子偷偷汇报情况。
陈总对李主任那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,她肯定是不敢汇报的,但陈总每天做了啥,行程是怎么安排的,倒是没啥问题的。
原本这一次宴会,老爷子有安排了一位年轻人过去,打算跟陈总接触的。
可她这么早就回来,对方估计都还没能搭上话。
“唉。”
朱素兰叹息了声,她有种不好的预感,总感觉陈总再这样下去的话,单身的概率太高了。
而自己跟她混的话,估计也很难找对象,既然如此的话,那就干脆多赚点钱,以后养条小奶狗来服侍自己。
就在朱素兰咧嘴笑时,陈元素哼了声:“口水都流出来了,赶紧下去给我带一份捞化上来,我要加大肠头和猪腰。”
“吸好的,我马上去。”
……
外贸酒店最为豪华的总统套房,这段时间一位来自港岛的青年,直接就住在里面。
套房里。
这位三十出头、梳着大背头的青年,用一把特殊的剪刀将雪茄前端剪掉。
下一秒,身边一位有点地中海的男人,赶忙掏出一把“鸡爆”打火机,弯着腰正打算给他点上。
可青年却摇头说道:
“陈老板,这你就不懂了,用打火机点这个,会被人笑不上道的,点这个最好是用火柴,还得等上几秒,让硫磺消散,然后再慢慢点着。”
说完,青年点燃了两根火柴将其慢慢点燃,杜海军平常做事都很着急,唯独抽雪茄时很讲规矩。
而这些都是他从港岛大佬那里学来的,抽雪茄要从容优雅,不能急,要有仪式感。
今日虽被那个李多鱼抢了风头,又被陈元素驳了面子,可杜海军并没有动怒。
因为这段时间他赚的钱,比他们两家公司要多很多。
至于那个陈元素自以为很厉害,吞了他海欣的股份,可实际上,海欣在他所有的项目投资里,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。
要是关系好的话,她甚至都不用钱,白送给她都可以,可惜这女人瞎了眼。
宁愿跟那个全身鱼腥味的李多鱼搞好关系,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。
杜海军是不急,可有人却非常得着急,三沙罐头厂的陈有责急得整张脸都要拧巴在一起了。
要不是货款在他手里,他都想开骂了,不就抽个烟,哪里来那么多屁讲究。
见他点完雪茄。
陈有责好言问道:“杜总,我们财务跑了好几趟了,说项目款还没到账,到底什么时候到,能不能给个准信儿,我们厂真的拖不起啊。”
杜海军吐了口烟出来,抖了抖雪茄灰:“陈老板,做大事一定要沉得住气,像你这样,一个月就问我要好几遍钱,我也挺为难的,资金周转都是需要时间的,这样吧,只要咱们把第二批货运出去,对方自然就会把钱打过来。”
陈有责面色凝重:“杜总,真不是我一直问你要钱,您好歹得告诉我,咱们的合作方到底是谁,这么大体量的出货,不找榕城外贸公司合作的话,我真的有点虚啊,你要是跟外贸公司合作的话,那我肯定就不急是不是。”
杜海军冷笑了声:
“我有自己的渠道,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.我记得一开始咱们就说好了,你只要负责把货给我就行,项目款自然就会到你们罐头厂的账户上。”
陈有责一脸苦闷,心里却暗骂道:“那你倒是给啊,饼一直画,钱没半个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