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而再再而三,李多鱼咬咬牙:“我嘴巴是不硬,可我腰好啊,大不了,我明天晚点起床。”
“好厉害啊,腰真好啊,要不你再去喝点那个药酒,我看还挺多的,一大缸呢,什么海马人参都有啊。”听到这后,李多鱼当场败下阵来,明明那酒藏得很好,怎么还是被找到了。
李多鱼那叫一个郁闷,药是管用的,可他的腰跟不上啊,他们搞养殖的这一行,很多都是都是弯着腰的,经常腰酸,看来有空的话,还是得多做做腰部保养啊。
这一夜,李多鱼睡得比谁都快,第二天醒来后,阿爹阿娘已经把要带去榕城认祖归宗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。
李多鱼醒来时,东西已经全都是收拾好了,他家总共准备了三担东西。
全都是各种海鲜、干货,除了李多鱼搞的那些对虾、青蟹,还有海蛎干、鱼干、鱿鱼干等等。
满打满算,这三担加起来差不多要三千块,这笔钱完全可以买一条带发动机的船了。
放在以前,老李和阿娘肯定得心疼死,可这一次却没有说半句话。
甚至还用上了最好的箩筐,上面全贴着红纸,连带着挑担子的棕绳都贴上了红纸。
阿爹、二哥,还有他李多鱼都各自挑起了一担。
周晓英则牵着小图图。
水姐抱着娃,姐夫张明生领着张琳和张芸,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码头去了。
原本去的人并没有这么多,族里的媳妇,还有嫁出去的女儿都是不能去的。
只有能参加认祖归宗这个仪式,并能写进族谱里的人才有资格前往。
可李多鱼觉得没有必要搞这么正式,现在整天喊男丁之类啥的,将来大环境不好,年轻人都不愿意结婚生孩子,族谱都能给你搞断层掉都有可能。
李多鱼觉得,哪怕她们不能参加仪式,但去围观认识一下亲戚也是好的。
干脆就让她们也都跟着一起去了,人多图个热闹!
李多鱼这么一讲,二叔公、大伯、三叔他们直接同意了,毕竟现如今李多鱼不管在村里,还是在族里,说的话,都是相当有份量的。
放在以前,谁鸟你啊!
还是那句老话:人轻言微,可只要你成功了,说什么别人都支持你。
二嫂也很想去,可却被阿娘给拦住了,说她刚有孩子,就别到处乱跑,顶着个身孕去祭祖,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。
二嫂还闹起别扭来:“你们都去了,就剩我一个。”
“我也没去啊。”陈慧英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加这次的认祖归宗活动,连带着大伯母、婶婶她们也都没去。
毕竟她们是出生在那个年代的人,骨子里还是残存着一些封建思想。
临走时,陈慧英还给检查了一遍:“祭祖的衣服和帽子有没有带?”
还对着李多鱼特意叮嘱道:“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,要成熟稳重点,不要乱说话知道没有。”
李多鱼咧嘴说道:“知道了。”
陈慧英思考了会,继续叮嘱道:“虽然你现在很有钱,但在外面钱也不能装大爷,太过大手大脚。”
“娘,这点你放心,我很抠门的,能别人付钱的,我绝对不是抢着付。”
听到这话后,二嫂朱秀华忍不住切了一声,她总算找到李多鱼抠门的原因了。
一群人挑着担来到码头后,大伯、三叔他们已经到了,他们也准备了很多东西,两家加起来也有四担东西。
而这次去认祖归宗,并不是他们这一脉的事,而是下沙村整个李家的事。
二叔公他们这一脉的人已经到了,并没有很多人,只来了八个人,且全都是男性。
他们也准备了不少东西,可大多都是发糕、面饼、红龟、光饼之类的。
李多鱼跟二叔公一直都挺熟的,毕竟二叔公常年都在大伯和三叔的船上干活。
而在家族里,目前二叔公的辈分是最高的,只要他愿意的话,哪怕骂他们这些晚辈也是没人敢还嘴的。
可惜的是,二叔公这一脉的人有点不争气整个家庭就给人一种很散漫的感觉,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在混日子的。
李多鱼当初给二叔公留了几个名额,只要他们愿意的话,就可以到他的厂里面上班。
可没想这帮人居然还想着把名额转手卖掉,打那以后,李多鱼也就没打算理他们了。
二叔公是个烟鬼,他的孩子和孙子也全都遗传了,好的没学上,坏习惯倒是发扬光大了。
一个个烟抽的比谁都大,赚的钱,感觉全都用来买烟了。
一开始认祖归宗这件事,他们并没有打算来这个多人,甚至连那些贡品之类的,都不愿意出。
后来,听说有国外的亲戚回来,这才变得积极的。
李多鱼也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在想什么,估摸着,也想成为有侨汇券可以领的人。
可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,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,去南洋那一脉要是回国的话,不骂死他们,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不错了,怎么还有可能给钱。
毕竟当初他们太爷帮助了不该帮的人,受到了牵连,给整个家族带来了巨大的麻烦。
严格意义上来说,太爷算是被逐出家门的,当初还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,
估摸着,这也是太爷一直都没回榕城的原因。
说白了,这一趟说是回榕城认祖归宗,可实际上是负荆请罪。
这也是李多鱼还有大伯三叔他们,要准备那么多东西的原因之一。
整个李家浩浩荡荡的,全部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号人,码头这边的村民得知他们要回榕城认祖归宗后,那叫一个羡慕啊!
那位常年下四色牌的老郑,看到后,忍不住感慨道:“终于要回去认祖了。”
一个年轻人问道:“阿公,岛上这些姓李的,该不会真是榕城的大财主吧。”
老人回道:“没错,当初要是没有那位李瑞祥的话,咱们村也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。”
年轻人惊讶道:“那姓王的,他们的祖先该不会真是他们家的长工?”
老人点点了头。
年轻人接着问道:“那阿公,咱们家是从哪里来的,会不会以前也是大财主啊。”
“咱们家啊。”老人叹气了声:“咱们家本来就是农民出身,现在当渔民反而进步了,你就不用去想太多了。”
被自家孙子这么一说,郑大青陷入了短暂的回忆,随后苦笑了声。
由于李瑞祥的包容,担担岛接收了不少逃难而来的人,有不少家庭的过去都是很有故事的。
有些认祖归宗并不是好事,说不定,只会让他们更加丢脸,老人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,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