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。
这个男人,藏得太深,那样的眼神令她害怕。
方越然明显一怔,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困扰了他多时的重锁。他嘴角下拉,敛了眼睑,摸着她的脑袋象征性地安慰,“必定是有理由的。”
她苦涩一笑,“可是死人都不会再说话了,有什么的样的理由,我不知道。”
他失神良久,到底是没办法将所有的东西统统连在一起,对她的话也只听见前部分。
“方越然,你舅舅会不会和涂玥的死有关。”
死寂的夜里,空调车里的温度仍旧是吹得人发冷,心里也慢慢凉了下去。
***
十一过后的一周,武汉下了一场野蛮粗暴的雨水,学校里因为地势不平,又到处都是小山坡的缘故,通向办公楼的那条小道格外难走,人一踏进去,水深到大腿处,不少人站在高台上抱怨着,最后还得挽起裤脚,浩浩汤汤地荡过去。
那场面有些壮观,大队人马气势磅礴往前走,溅起一身的泥水,衣服全湿透了。
涂桑也不例外,身旁的人会来事,她没能幸免,湿身了。
“辛云老师,你的衣服唉,前襟湿了,快遮遮。”有好心的同时给她提醒。
涂桑低头一看,还真是,身前的衣服又是黄泥巴又是黑色渣滓,胸前的那一处更是明显,加上她穿的又是浅色的连衣裙,衣服一打湿,里面立马能瞧个一清二楚。
“有多的衬衫吗,我的掉办公室了,现在借我用一会儿。”她伸手急急忙忙地说着,急求救助。
这样子去办公,实在不成体统。
“才几天没见,做事儿怎么越来越差了,没我在到底是不行的呀。”
身后好听的声音响起的同时,身上罩过来一件白衬衫,干净清新的衬衫,有些茉莉花香的味道。
涂桑瘪嘴,小声还嘴,“是呀,还不是怪有人十一放长假留我独守空闺,我这人记性不大好,一旦依赖上别人,就成了瘫痪在床的儿童。”
方越然乐了,“还嘴贫,让你和我一起回深圳你又不愿意去,我当初就应该五花大绑把你给绑过去,然后今儿个又给带回来,抱着你去上班,好不好?”
十几天没见,是真的有些想他,想他的同时又想到那晚上两人的谈话,最后的结果不了了之。
那晚他情绪也不大稳定,她说的话,他听了个只言片语,最后拽回他神思,还是最后涂玥的死会不会和刘金海有关,他摇了摇头,淡淡地说:“桑桑,我不知道。”
他要是知道了,现在就不会心平气和地同她坐在车里聊天。
他也有些乱。
一直习以为常的常规,习以为常的形象被打破,要令人在瞬间接受这样的结果,无疑是困难的。
悦耳的铃声响起,结束这一场没有结果的对话。
是助理周觅打电话过来通告,酒店内部出现了一些事情,另外家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,十一黄金周的时候终于是熬不住,倒下进了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