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桑抬起的脚不敢落下,她低头去看门口的地方,又是一位男医生倒头就窝在门口睡觉,身上随便搭着一件外套,好在办公室里的暖气开得足,不会冻着。
“他一天下来忙了六七台手术,太累了,就直接睡着了,等会儿就又要起来去上班了。”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得挪开脚跟他走到空出来的地方。
“嗯,就先坐这里吧。请问你是病人的?”
涂桑看着医生不说话,医生也同样注视着她,他觉得她的面相很熟悉……像是……啊,那个犯罪的年轻人。
“我是凌周的表姐。”她答。
“噢噢,这样啊,那我大概和你说说病人的情况,之后具体的赔偿问题你去和女孩儿的父母说就好,他们整天都在医院。”
涂桑环视着乱糟糟地办公室,心情也跟着变得乱糟糟。
他拿着手里病例本和片子,指给她看:“开放性颅脑损伤,损伤程度属于重伤二级,伤残程度属于八级。”
“嗯,知道了,谢谢医生。”
涂桑拿出手机看了看,屏幕上显示13:45,天气晴,温度16~25度。
“到时间了,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。”她推开椅子,离开。
走在医院的长廊上,微风阵阵吹过,她觉得浑身发凉。
那群记者还在病房里,装模作样地进行采访,脸部肌肉不自然地拉扯着,看似很难过,眼神里闪现的却是狡黠与兴奋。
一个男人突然扭过头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,仿佛是抓到猎物。
男人拿起手肘捣了捣身旁人,眼中精光闪现。
微感不妙。
涂桑眼神瞥向右手边的楼道,绿色的安全通道标志亮着,无光暗淡的楼道里显示出阴郁的冷,凉风在楼道里窜来窜去。
“你跑哪里去了,找你找半天。”
黑色的大衣罩下来,她的视线暗了一瞬,紧接着被人搂着强行往前走。
“打你电话不接,看得很专注啊,没想我?”他抬手又给了她一个脑瓜崩,力道却很轻,更像是抚摸。
她仍旧被他强制地带着往电梯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……怎么?”
“你最好不说话,后面有人看着呢。”他忽地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话,似是在调笑。
她立马就要回头看,被他扭回来。
“听话,别看。”他拢了拢大衣,将她往自己怀里扯了一下,确保她连毫毛都没露出来。
身后跟着的麻烦记者紧盯他们两人的身影,脑内一时失望,刚才应该不是自己眼花,那个站在外面的女人,和凌周长得很像,应该是涂桑。
本以为可以挖掘到更劲爆的消息,不想被人搅了好事。
叮咚,电梯门开了,男人拥着女人进了电梯。
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。
电梯直达顶楼34楼,涂桑知道顶楼一般是vip病人专属用房,只是没想到vip的待遇和美国总统的待遇差不多。走廊的两边摆满了鲜花架子,上面一一挂着祝愿身体早日健康的话语。地毯用金色毛呢地毯铺就,脚踩上去悄无声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