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势也向陌生人借来电话,手指放在数字按键上,她无意中输入一段号码,那是她记得无数次,记到想吐的电话,可是电话号码的主人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了。
手扶上额头,她自我嘲笑:“老是不长点记性,就输出来了。”
可是她除了这个号码,也记不住谁的电话了。
“擦擦头发,不然会感冒的。”
许是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打电话,一位好心的陌生人递过来毛巾,面带微笑地同她说了些话。
涂桑谢过,接过来毛巾,顺便也问了句,“这里是哪儿?”
那人思前想后,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只是大概表述了一下离着加德满都不是很远的距离,步行过去可能要上半天的时间。
半天的时间啊,够长了。
她昏迷之前留下的指路物件不多,也不知道孟平何时能不能找到这里来。
嘀嘀嘀,汽车的鸣笛声不耐地叫起来,马路上行驶过来一辆军用车,里面坐着的士兵个个面无表情,眼带寒意。涂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默默观望。
军用车的到来引起不小的骚动,不少人从屋子里撑着雨伞,眼含期待,是等着有人过来送救灾物资,高兴得合不拢嘴,哪晓得那些个官兵一下车便是拿出一张画像,抖开了问:“见过这个人没有,麻烦见过的通知一下。”
涂桑隔得远,看不清画像上到底具体人像到底是谁,仅仅能模糊看出个影子,长发披肩,大红袄子。
她看了眼便将视线聚焦到车里岿然不动的人身上。往前走了走,眯着眼睛去看他,绿色的军装很衬他的脸,而他眼清如水,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。
有些冷。
“那个站着,穿一身湿衣服的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啊?”
身边人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,她霎时有些站立不稳,头晕目眩。
“你是涂桑吗?”一名小士兵跑过来用蹩脚的英文质问她。
她糊里糊涂的点点头,不敢相信车里的人竟然是他。
怎么就能是他,她这样乌鸦嘴,刚还想着只记得他的号码,他的人就立刻出现在她面前了,可惜他的模样她都不敢去认,还有,能说上一些什么话?
士兵将她领去车里,对着车里坐着的人毕恭毕敬讲:“找到了,季少校。”
涂桑愣愣地,而后被人猛地从身后一推,关进车里。
“找到了,回去。”他命令道。
她凝视着他的侧脸,明明脸还是同一张脸,最大的差别莫过于季孟泽脸上的胡渣深了,眼神变得更深邃了,她看不懂,觉得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喉咙处发痒,堵得慌,她憋了好久才挤出一句:“季孟泽,是你吗?”
“涂桑,好久不见。”他不咸不淡地说。
是啊,好久不见,她都快忘了有多少年没见面了,她现在过得糟糕透了,而他步步青云,也挺好。
“你……怎么跑到这儿来了?”她咬紧了牙关发问,生怕自己牙齿一个打颤话说错了,眼泪也跟着掉下来。
“来找你,越然说你不见了。”
她没能一下反应过来,越然?方越然?她是还在想谁有这么大本事,她不过就是一个平凡到平庸的人,在